眉，又是自责又是怀念，“我当时讨厌他。他总是那么努力，什么都击不垮他一样。”

小孩子的努力？赵万里心想，被同年龄段的过人努力吸引，确实很容易动心。

但也很容易改变。

靡娅的语气沉下去，“我遇到他那段时间，他连拿起水杯喝水都会洒一身，除了画笔什么也捏不起。但后来，他……”靡娅手指下意识紧捏着裤腿，“没有他不会用的武器，没有他打不过的人。在那之前，他每天都训练身体，往死里训练。

“说不佩服是假的，但我其实更嫉妒他。

“我想，他就算做到了这么多，也不过是恰巧身体不好而已，他每天笑得那么刺眼，一定拥有一切我没有的。他画画很好，父母一定是好好培养了他，他的家庭环境根本就好得一塌糊涂，全世界都希望他变好，他只是去复健身体、去变得更好、更开心，又有什么值得被夸赞和佩服的呢？”

赵万里静静听着，“然后呢？”

靡娅想让语气轻松点，换了个姿势，身体却无法掩饰地屈膝，自我保护着蜷起。

靡娅的眼圈红了，“可是没有。他的父母把他……把他……”回忆着，他逐渐哽咽。

“对他很不好，是吧。”赵万里不勉强他说出来。

但靡娅头埋得更深了，不露出眼睛。他声线微抖：“但这样的他却安慰我，说我可以更坚强点，一定有好事在等着我。我嫉妒他嫉妒得要死，他说这些的时候明明掉眼泪了，我却当没看到，把这些当做人情上的冠冕堂皇。我根本不知道他是用什么心情说出那些话的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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