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惟仁在医院守了一夜。凌晨四点的时候神老爷子醒了过来，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，带着一声胸闷后的呻吟，他这条命终于捡回来了。

“爸，是我。惟仁。”

“我知道是你。”

沈惟仁心里有些异样，像是一个晚上他饱经了沧桑。爱都不能敞开心的去表达。那是一种撕扯灵魂的痛苦。他想说爸你别听他们的，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，大不了沈家那些不要了，我云深也是一样可以养你。

但是沈惟仁不能说，他的话在身旁人眼里就成了抢夺财产的利器。还有就是唐素问，他曾经的侄媳妇，沈惟仁得承认他跟唐素问睡得时候的确是有备了人伦，可是这又不好说，如果沈城把那丫头照顾的很好，唐素问就不会出现在他的床上，而且事后沈惟仁得知她已经跟沈城离婚了。

但是说什么都是没用的。你永远逃不出世俗的眼睛。

他好像一瞬间能体会神老爷子临发病之前的那种感受，闷到不行，像是每一个下一秒都会窒息。

沈惟仁站在许多人的身后，他眼底猩红是因为只有他一个从开始到老人醒来都没有合眼。

那些因为沈惟仁喊了声“爸”而苏醒的人，现在全部围了上去，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他看。

沈惟仁能做的只是淡淡一笑罢了。

但是他心里想，人生总不能两全，他能撑到哪一天？

沈惟仁提了外衣向外走。蒋淑云眼疾手快给他拉住了。病房的门外，蒋淑云压低着声音说道，“你疯了，你这个时候走？人家会怎么说你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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