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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下午,大丑三个人,拉着一辆板车,轮换着把癞痢头朝山上拉。
癞痢头酒品如人品,一点儿都挂不上档次,一碗驴马尿一喝,就把自己姓甚名谁忘记了。
没喝酒的时候,大丑眼一瞪,他还乖乖的听话,现在烧刀子灌多了,头一发懵,老天老大,他就成了老二。
他躺在板车上,还不老实。双手乱抓,两腿乱蹬,嘴里还妹呀哥呀的唱着山歌。
碰到这样的酒疯子,大丑也没有办法,只得由他折腾去。
现在虽然是阳春三月,百花盛开的季节,可那日头却一点儿也不温柔,相反,却是出奇的热。
这拉板车下山省力,上山可费老劲了,躬着腰,蹶着屁股,一步一步地挪,累的三个人汗流浃背。
更倒霉的是,走过老龙河的时候,突然,“呯”的一声巨响,板车的左胎竟然爆了。
当时是大丑拉的车,这一声巨响,令大丑浑身一震,他干脆扔了板车,直接坐到柳荫下休息。
三月的柳枝儿又细又长,柔柔的垂下来,好像一幅藤蔓,那柳叶儿刚撑出了苞,一片清新朦胧。
倒是柳绵,绿的逼人的眼,又很丰满,大丑坐在藤蔓里,伸手一捋,就是一把柳棉。
大丑把柳棉一个一个地扔进嘴里,慢慢地咀嚼着,味道蛮不错的。
“咋弄里?咋弄里?这路上也没修车的呀?”
老油子倒着了急,他和张寡妇约好今天去领结婚证,这一倒弄,赶不上时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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