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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阅读4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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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拨了最末几个音,抱着琴看她。她动作凝固在原地,半晌才茫茫然然坐在地上,捏起被我搁到白玉花瓶里的那枝梅花,脸上露出一点精致的悲惨来。

“我小时候,跳《渡河》跳得很好。我那时候是个疯子,什么都不在乎,狂浪起来恨不能在塔顶与江上那一双男女一般登月而去。”

“可我现在不能跳了,我太卑鄙了。”

“阿昙,你再如何恨我,也不及我自己恨自己的万一。”

我觉得庄致致那一天有些疯癫,不像是我记忆中的她。最初她是最刻板的公主模样,不违一丁点礼法;熟悉后她变得娇俏可爱了,但也只有普通少女的一点小刁蛮。可她跳起《渡河》来,那姿态真像个疯子。

与庄致致的对话我没同任何人说,即便枕壶问起,我也拿话岔过去了。这也不大像记忆中的我自己,我何曾对枕壶隐瞒过什么呢?可庄致致的事,我隐约觉得不能说;就连皇帝开春要主持她与枕壶的婚礼这种伤心事,我也一个人咽下去了。仿佛有种潜藏的力量在威慑我,我感受到某种东西在暗地里改变。

十一月中旬,从衡国传来了消息,说衡国的护国将军周鸣鹤杀了监国世子庄致非,入主大梁宫,囚禁了所有王族。衡国对大唐俯首称臣三百来年,作为属国尽职尽责,没闹过一丁点幺蛾子。皇帝觉得此举冒犯了大唐的尊严,召集群臣共讨计谋。

我在生罚山上听到这则消息;彼时师兄被师姐差遣北上大雪山,枕壶在朝为官忙得脚不沾地,师姐的眠香占玉楼全年无休,这个冬天新进了一批帐中香,姑娘们在抱怨味道怪异。我一个人独居在山顶小竹屋里,燃着火盆,好不逍遥快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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