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今天穿了一身的宽松的家居服，头发蓬松地耷拉着，从头到脚，通体的黑色，装扮得干脆精炼。

可他的眉眼却是绷着的，眼睑下的两抹淤青分外显眼，这让他看上去显得更加疲惫了起来。

他仿若石化一般地站在门口，看到她的瞬间，明显愣了一下，而后很快，他的右半边身体本能地往后一转，剑眉蹙成了小山，低沉地说：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
又是那句话。

桑鱼内心一窒，卷翘的长睫不由自主闪了闪。

她想把这一个月以来所有的隐忍和想念通通都说出来，她想告诉他，她想他想到不行，想到可以食言，想到夜不能寐，想到没有见到他，她做什么都觉得行尸走肉......

可当她看到顾斯年脸上冷漠和不耐烦的神情之后，她心间苦涩到一个字都说不出口，只知道抬头深深地看着他，再然后完全不设防的，默默通红了眼角。

半月府的户型很大，门被打开之后，便有穿堂而过的夜风，争先恐后涌向玄关之处。

顾斯年同样深深地看着她。

女人的头发已经被吹乱，她的脸庞本就瘦小，一缕青丝吹散下来，更是将她的大半面孔都挡了去，再加上她通红的眼睛，在灯光的映射下，看上去是那么的楚楚可怜。

他试图从她的神情中发现一点虚情假意，哪怕一丝一毫也好，可到头来却发现，她连一个字都不需要说，只是红了下眼角，就会搅得他心烦意乱、心神不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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