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光看到自己被扯得死紧的袖子，又看了看神情无比慌张的顾斯年，她突然就转了口，说：“不想让我丢下你也行，但是你得告诉我，你在怕什么。”

顾斯年双眼闪了闪，嘴唇紧抿着，明显一副不想说的样子。

“不告诉我算了，我走了。”桑鱼故意准备起身，还不忘拂开顾斯年紧拽着的双手。

顾斯年很明显地慌张了下，眼见桑鱼已经起身，他快速地说：“好，我告诉你！”

“行。”桑鱼欣然成交，再次蹲了下来。

顾斯年头垂得很下很下，过了好一阵，才低声说：“我很害怕你也会像她一样，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。”

桑鱼偏头，挑了下眉，问道：“谁？”

顾斯年抬起了头，眼睛红得就像是兔子。他突然咧了下嘴角，苦笑着说：“我妈。”

桑鱼始料未及。

顾斯年似乎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里，别过头，面无表情地看向白花花的墙壁，说：“她之前也是这么告诉我的，说自己就走一下下，马上就会回来。”

“后来呢？”

“哪有什么后来......”顾斯年近乎是自嘲地呵笑了声，仰了下头，喉结清晰无比，“后来我才知道，她口中的那‘一下下’，是那么多年，多到她儿子的整个童年和青春都过去了，她还是不愿意回来看我一眼。”

桑鱼无言地沉默了下来。

她有一种直觉，此刻不论她问什么，都是在给顾斯年心口上戳刀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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